【何焉悦色】不复旧模样（完）
不复旧模样（完）
HE/全息网游/校园AU
BGM：大雪—音阙诗听/王梓钰
“我们好像在哪里见过。”
▽3
[谁应景，斜倚老树旁
说你我，不负旧模样]
何洛洛从游戏仓里起身，拿过水杯来喝了口水，缓了缓又摸索过来了手机，点进去了最近联系人。
“哥——”
“洛洛？怎么了，徐一宁的剧情走完了？没这么快吧？他可是个重要NPC。”
何洛洛捏着手机，“……尚羽那个角色，就这么……？我觉得不至于，他的建模长得这么好看，性格也是讨女孩子喜欢的霸总风，不至于跟着二皇子就……我觉得后期完全可以归到主角那一边……”
他有些语无伦次，满脑子都是尚羽最后那句“我是来保护你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了进来，很刺眼，何洛洛抬手遮了遮阳光，向外看去。外面阳光正好，没有什么大雪覆盖，没有什么狂风呼啸，自己没有穿什么狐锦裘缎，只是普通的家居毛衣。
“洛洛？何洛洛？”
何洛洛垂了垂眼，“算了，没什么。你这个游戏仓我怎么给你送回来？”
“啊……没事，游戏仓就先放你那吧，游戏上架了你也不用买就能玩了。”
“……那好吧，哥你忙吧。”
何洛洛挂了电话，看了看那个在自己宿舍里占地不小的游戏仓，游戏仓的正面贴着游戏logo黄粱一梦四个字。
21世纪末尾，电脑端手机端游戏或者AR游戏已经不再兴盛，取而代之的是全息游戏，在全息游戏中，你整个人生活在了另一个世界中，除了可以听到看到，还可以闻到触碰到感受到，一开始虽然价格昂贵，但到了22世纪，也慢慢发展到了普及，何洛洛他哥就是一款新的全息游戏的开发制造方。
这款《黄粱一梦》的剧情有五个支线，玩家可以选择支线去发展，这五个直线分别是追寻自己身世的少年、卷入朝堂争斗的七皇子、戍守边疆的少将军、陷入后宫争斗的少女、英姿飒爽的女侠。黄粱一梦为了使NPC更加有血有肉，而非一堆数据，特地内部来专门来扮演NPC来记录对话数据，何洛洛他哥给了他一个比较和他相似的NPC号。
何洛洛揉揉脑袋，早知道一开始就不凑热闹了，以为自己刚好这几周末闲的没事，也没什么课，刚好可以找哥哥提前玩一玩这款游戏，没想到当个NPC还真陷入黄粱一梦，他是真有些分不清自己是做了一场梦，还是他真的是那白里切开是黑的大反派二皇子徐一宁了。
手机QQ弹出了一条消息，何洛洛点开看了看，是群里人人看见就惧怕的@全体成员。已经进入12月份了，下个月就是元旦了，校学生会要求各个学院话剧社联合起来出个节目。消息一发布，成员们在群里立刻开始长吁短叹，伴随着元旦一起来的也是大学生人人惧怕的期末考试啊！
群里上传了剧本，何洛洛还没点开看，寝室的门就打开了，赵让带着饭走了进来，看他从游戏仓里起来还挺诧异，“我以为你已经像木乃伊一样把自己封在里面了。”
何洛洛笑骂他，“去你的。”
赵让把饭递给他，凑过去问他，“你知道咱学校的元旦联欢会了吧？”何洛洛边吃饭边点点头，“剧本已经出了，我还没看。”
“我们街舞社也要搞，除此之外我还听说了你们话剧社。”
何洛洛道，“话剧社怎么了？”
赵让神神秘秘靠近他，：“据我所知应该三个学院有话剧社，联合起来必然想搞事，你自求多福吧。”
何洛洛第二天接到通知去学校的大礼堂，临走出门时赵让还叮咛他，“听说隔壁商学院那个院草焉栩嘉也在话剧社，我洛哥加油，别给我们外语学院丢脸。”
焉栩嘉啊……他是听说过的，但是大学开学这都一个学期过去了，他还没见过他本人张什么样，只是军训的时候见过他做新生代表，主席台太高，又乌泱泱一群人，何洛洛实在没记住他长什么样。
何洛洛推开大礼堂的门的时候，人差不多已经到齐了，翟潇闻招招手示意他往这边来。
翟潇闻低声和他说，“你没来的时候，几个学长学姐已经商量好了，有能力弄服装发型化妆的基本都已经领活了，剩下的抽签来选角色。”
何洛洛点点头，“好。”
翟潇闻看他没反应，好心提醒他，“角色性别混合抽。”
……你说什么？何洛洛惊悚回头看他。
翟潇闻爱怜的看他，“你没看完全剧本啊。”以及剧本最后的用很小很小的字号写出来的备注。
何洛洛无语凝噎。
他昨天刚从游戏仓里出来，满脑子都是黄粱一梦的任务流程和尚羽。昨晚严重到了做梦梦到了自己自言自语说话，然后反应过来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位贴身保镖，凌晨四点就惊醒了。他甚至觉得是不是应该给自己哥哥打个电话，注意内测者心理健康这方面。
何洛洛有气无力，“我现在退社来得及吗？”
这个剧本何洛洛大体扫了两眼，童话串烧大杂烩，怎么搞笑怎么来，白雪公主睡美人小人鱼灰姑娘主要情节汇总到了一起，男性角色不多，相反公主皇后女巫侍女恶毒女二女三女四倒是不少。万一抽到女性角色……何洛洛头皮发麻。
翟潇闻啧啧，怕是没机会，你可是一个大一新生，长得很帅在学院里引领风骚也不能逃脱学长学姐的压制。
抽签用的纸团到了何洛洛面前，只剩了最后两个，何洛洛疑惑，还有比自己来的更晚的吗？
翟潇闻在一旁怂恿他，“焉栩嘉还没来，所以你现在二选一，你快点选，说不定你俩都是要穿女装的。”
何洛洛盯着两个纸团，刚拿起了一个，觉得不太行，后悔了还没来得及去换另一个，另一个就已经被一双根骨分明修长的手劫走了。
“不好意思，有点事情来晚了，抽签是只剩这个了吗？”沉甸甸的低音炮，有些耳熟。
有人曾经也在他身侧，将一支毛笔从他手中抽走，在宣纸上用小楷仔细书写。
何洛洛转过头。
侧脸都一模一样。
“尚……尚羽？”
焉栩嘉停下拆纸团的手，侧过头来看他。
翟潇闻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有点微妙的气氛，打开何洛洛的纸团就狂笑不止，“何洛洛！！！何洛洛！！！你抽到了公主！！！哈哈哈哈哈哈！！”
何洛洛在“我抽到了公主卧槽要穿女装了”与“尚羽怎么在这还换了现代装他不是个NPC吗”两个震惊消息中反复横跳，并且闭上眼睛觉得有点眩晕。
焉栩嘉伸手扶了他一把，“你……没事吧。”
皮肤与皮肤相碰撞，触感真实，比在全息网游中真实的多得多。
何洛洛这么想着，睁开眼无意间瞄到了对方手中那个纸里的字迹——王子。
何洛洛：“……”我就说这个纸团不太行。
话剧剧本本来就是为了元旦联欢会搞气氛搞笑来的，何洛洛被迫接受了自己要反串公主的现实，在学长学姐安排活动的时候悄悄给自己哥哥发了消息。
翟潇闻在他旁边笑嘻嘻的，“你不如问问有哪个女生愿意和你换角色，演王子的可是焉栩嘉，绝对有人和你换。”
何洛洛拍了他一巴掌，“要不和你换？”
刚才他只是叫了一声尚羽，大礼堂闹哄哄他俩也没多说点话，万一真的只是建模长得像呢，或者画师认识焉栩嘉干脆就用焉栩嘉来建模的呢……但是全息网游……何洛洛在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应该是哥哥给他回消息了。
本来这次来开什么会，也只是各个社凑一块抽个角色，大体说一下剧本的情况，大家坐在大礼堂舞台的地板上，没讲多久就嘻嘻哈哈吵闹了起来。
焉栩嘉坐在离他挺远的地方，和商学院的几位同学坐在一起，何洛洛看向他那边时，刚好撞上他的眼神。
何洛洛立刻低下了头拿出手机看了看。不对啊——何洛洛顿了顿，我为什么要低头？！
手机消息弹在了锁屏界面上。
【哥：全息网游账号的确会保留你原有的一部分容貌，除了我给你的几个号，投资方也要了几个NPC测试体验号，但是具体我不清楚是哪些。】
何洛洛知道还有别的NPC测试号，但确实没想到账号是全部在进行同步测试啊，而且测试不应该是重要配角吗？尚羽那种男配配配配角……
商学院那边的集聚地，焉栩嘉起站了身，他像是说了句什么，那边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翟潇闻被笑声吸引，侧头看了一眼疑惑道，“怎么了，咦，那个焉栩嘉怎么过来了。”
何洛洛立马抬头挺胸，试图拿出二皇子殿下的气势来。
焉栩嘉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我来看看……我的公主，顺便加个微信好商量剧本。”
两个校草级别的人物在一起分外亮眼，何洛洛一心好几用，已经听见坐在他前边的女生抑制不住的尖叫，和她周围念念叨叨的“何洛洛和焉栩嘉今天认识了吗？认识了！！”的声音。
何洛洛：“……”这人或许不是尚羽吧，occ了歪！
散会散的很快，何洛洛想反正已经搞到了那位疑似尚羽同学的微信，可以从微信上先试探试探，万一不是那多尴尬，便和翟潇闻一起往宿舍回走，在众人一起出大礼堂门的时候，何洛洛突然被拉住了手臂。
翟潇闻眼神从焉栩嘉和何洛洛身上扫来扫去，眼珠一转觉得事情有点不太对，留下一句你们慢聊就跑了。
焉栩嘉松开他的手臂，慢慢叫了句，“……二殿下？”
何洛洛耳朵突然红了，“你……你别这么……这么叫！我不是什么二殿下，我叫何洛洛！”
焉栩嘉笑了，“哦，你果然是扮演徐一宁那个NPC。”
何洛洛：“……”全游戏是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这个游戏还有别人在和我同步扮演NPC吗？
焉栩嘉摸摸下巴，“我们还挺有缘，在黄粱一梦里有对手戏，这次话剧接着演对手戏喽。”
何洛洛：“……我其实也并不想在和你演这个对手戏。”
焉栩嘉笑出声。
夏之光听到宿舍门响动，叼着根真知棒从上铺探出头，“说曹操曹操到，我嘉哥回来了，交代一下，半天不见隔壁寝室话剧社的说你搞到了一位公主？”
焉栩嘉转过身将门关上，慢条斯理脱下厚重的外套，“不是公主，是位皇子。”
夏之光一脸有病看他，对着下铺的赵磊问，“这孩子怎么了？玩那个黄粱一梦后遗症？这是还没从梦里出来？”
焉栩嘉不置可否，他想起来何洛洛看到纸团内的角色字迹那副表情，又低头笑了笑。
传闻黄粱一梦大制作，大剧情，刚好焉氏投资了这个项目，他便和自家要了一个无关紧要的男N角测试号想要提前感受一下，没想到进去就撞见了一位很眼熟的人，不过那个人似乎并不认识自己，他也就没说，顺着没见过不认识演了下去。而越演越觉得这位二皇子，或者说外语学院的何洛洛同学，很有趣。
那个剧本他只要说自己学生会有别的事情，学长学姐也不会为难他，经过别人提醒，那位何洛洛同学也在，他才匆匆赶到。
赵磊摆摆手，“梦醒了梦没醒先放一边，嘉哥，你这大游戏仓什么时候拿走？”毕竟放在这里很阻碍我打咏春拳，一点也不养生。
焉栩嘉回头看了一眼黄粱一梦那巨大的游戏logo，又想起了最后他走剧情任务为徐一宁赴死的时候，对方那很伤心的眼神。
“嗯，这就搬走。”
既然要答应了出演，何洛洛就是穿女装硬着头皮也得上，但是……
“温、温柔大方，楚楚动人、肌若、、若凝脂的公主、、我，长大了！今天！我要上阁楼看一看！因为……我交了一个……男、男朋友，他是邻国的王子，我希望给他做一件披风……”艹，这是哪个人写的台词。
何洛洛一边硬着头皮磕磕巴巴念台词，头恨不得完全缩进卫衣帽子里。偏偏翟潇闻举着手机还在下面喊叫：“何洛洛！你给我摘下帽子！我手机都拍不清楚是你了！”
对面站在一边等着对戏的焉栩嘉闷声笑。
其实也不光他一个人在笑，是全场能围观的都在笑。拜各路人员的路透，差不多整个学校都知道了商学院的焉栩嘉和外语学院的何洛洛在话剧上扮演王子和公主，所有人开始莫名对一向无趣还要每个班强制出观众名额的元旦晚会充满了期待。
排练到第三周的时候，何洛洛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念出台词，只是稍微在焉栩嘉演深情款款被变成青蛙的王子时，有时招架不住。
和排练一同进行的还有期末考试复习，何洛洛想要今天快点完成排练，去图书馆占个位置学高数，在大礼堂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焉栩嘉他们。
“焉栩嘉他们在后台写东西。好像是谢幕要拿的祝福语，纸太大了他们打算用毛笔写。”
何洛洛道过谢，往后台走去。他走过去的时候焉栩嘉刚好从桌子上写完最后一笔，收起笔锋直起腰来。
人是一模一样的，字体和之前在黄粱一梦中，尚羽给他抄的书信中的也是一模一样。
何洛洛有种梦真的醒了的感觉。
焉栩嘉过来碰碰他的脑袋，“怎么了，看傻了。”
何洛洛摇摇头，“没，当初在……的时候，还以为是系统自带能写出来的字体。”
“小时候学过而已，系统自带的话你的字也不会……”看到对方凉飕飕的眼神，焉栩嘉瞬间改口，“那么有个性。”
何洛洛撇嘴。
排练完之后，焉栩嘉听说他要去图书馆学高数，就打电话问了一下寝室那帮人还有没有占空位，并且提出了帮何洛洛复习一下。鉴于商学院学习的内容的确比他们文科类学习的深入，何洛洛也就爽快的答应了。
至于后面一堆人在表白墙和论坛上问这俩人什么情况，何洛洛一概当做没看见。
再怎么不想面对，还是来到了何洛洛要穿公主裙戴假发正式上台的这一天。
何洛洛换好衣服，看着对面焉栩嘉穿着帅气的骑士服，酸溜溜到不行，心想要是你再晚来一步，这身裙子就是你的，那个服装就是我的。
两人现在混得熟的不得了，焉栩嘉还特意在他身边晃了晃，问他这身衣服好不好看。
开始前何洛洛接到了一个电话，是他哥哥的。
“洛洛，今天甲方爸爸居然给我们策划部下了个要求，要求给尚羽改剧本，不能写死，还要继续保护二皇子，投资方这是玩了这个角色感情还挺深？”何洛洛匆匆回应了一下，看了一眼幕布对面站着的焉栩嘉，若有所思。
剧本搞笑，主角又是这么帅气的话题人物＋反串，话剧社的节目把整个元旦晚会推向了高潮，何洛洛虽然一开始面无表情羞的要死，最后因为台下的笑声，真有了感情。
只是最后一幕出现了一点小不同。
王子打败了恶毒皇后，救出了公主，但是半路被恶龙劫道，公主最后和恶龙生活在了一起。焉栩嘉明显没按剧本走，他讲何洛洛挡在身后，拔出宝剑刺向了恶龙。恶龙倒是顺戏顺的流畅，轰然倒地。
焉栩嘉回身拉过何洛洛，开口道，“王子是要保护公主的。”
——我本来就是来保护你的。
何洛洛呼吸一窒，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演出的很成功，何洛洛和焉栩嘉最后走下舞台，一下来就被团团围住，欢呼声此起彼伏。何洛洛想，行吧，很开心，也算没有白穿女装。
焉栩嘉帮他提裙子，在他耳边笑道，“没关系，其实挺好看的。”
何洛洛瞪他，“标准保镖不说话。”
焉栩嘉慢悠悠道，“像尚羽那种标准保镖我是没法还你了，但是……王子这种男朋友可以考虑一下吗？”
何洛洛差点踩到裙摆。
焉栩嘉眼疾手快扶住他。
何洛洛站稳，嗫语：“也……也不是不行。”
END
▽番
一个月过去了，焉栩嘉的游戏仓还没搬走，夏之光被绊倒第N次之后：“嘉哥，你这仓还搬走吗？”
焉栩嘉：“不搬了。”
因为要和男朋友一起玩游戏了。
“你选什么角色。”
“你呢？”
“……唔，要不还是皇子。”
“那我还是选剑客。”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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